聖母的看顧 Premium book 「Answer」


[翻譯完成日期: 2004年10月6日]

 

 

小笠原祥子很像怪獸。
她那個在肩膊上提著大大的手提袋默默行走的樣子,怎看也令人覺得很像特撮片中邊行邊破壞著模型大街的怪獸。
總是為著什麼而憤怒。
和無形的東西戰鬥著。
大概她也清楚知道敵人並不是任何眼前可見之物。
無法容許自己的存在,無法適應這個世界而苦苦爭扎著。
怪獸每走一步,便破壞大街一下。
但也許到最後受傷的還是沒有歸家之所的怪獸自己。
怪獸都有著這樣的悲哀。
利麗安女學園高等部一年級生,小笠原祥子亦然。

「蓉子,決定了沒?」

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從背後提問。

「......請問是指什麼事呢?姐姐。」

蓉子沒有停下正在煎茶的手地回答,所以當然也沒有轉過頭。

「妳這孩子真是不可愛呢。」

姐姐笑了。

「在『請問是指什麼事呢』之前的『......』已經出賣了妳啦,妳是知道我在說什麼吧?」
「不敢當。」

一邊說著,蓉子把大吉嶺茶從茶壺注入杯子之中,柔和的香氣一下子包圍了全身。
比起姐姐,我果然是不夠班。轉一轉心神,蓉子深呼吸一下。

「是指妹妹(petit seour)的事嗎?」

放學後,在薔薇館內,運到桌上的杯子一共有三個,包括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和蓉子的,還有--

「要選一些有一、兩樣顯而易見的特徵的孩子喔,蓉子。這是我的請求。」

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是佐藤聖的姐姐。

「例如是,長得很高的女生啊,或者是像相撲選手般肥滿的女生,甚至是擁有像蟾蜍一樣的聲音和頭髮天生卷卷縮縮的女生。」

「或是像西歐人的樣子?」

蓉子這麼一說,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即看似很高興的搖著肩膊說「就是這樣。」。

「與其這樣說某方的某人,說說那個,對,好像男生的那孩子,還比較有實感吧。」
「呀呀,妳說的是支倉令吧。」

從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口中說出來的是一年級生的名字。有著一頭清爽的短髮和外貌,驟眼看過去還頗像一名美少年。因為人稱黃薔微花蕾(Rosa foetida un bouton)的鳥居江利子很喜歡她,所以好像樣貌啊,還有她在參加劍道部這類資料,或多或少都會知道一點。

「很有江利子的作風,給她看上好女生了。」
「不止我們,就連黃薔薇大人(Rosa foetida)也好像沒注意到吧?」
「要是會選圍在平凡框框以內的孩子,那就不是江利子了。今天她好像和黃薔薇大人(Rosa foetida)一起去了看劍道部練習喔,所以說會遲點才來。」
「專程帶姐姐一起去?」
「這是為了向劍道部的二年級生施壓呀,暗示給她們說支倉令已被黃薔薇家族看上啦∼這樣。因為在課外活動裡師姐和師妹結成姊妹(seour)的模式很普遍呢。」
「明∼解......」

隨著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一句﹕那她似乎會就這樣成為黃薔薇家族的成員吧,話題便被畫上了句號。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和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各自喝了一口紅茶後,一起嘆著「真令人羨慕」。

新生進來後一個月也沒有,現在才是五月初,所以對蓉子本人來說是亳不焦急的。可是被兩位學姐步步催迫,實在很不是味兒。要說連候選人也未找到的話,聖也一樣啊,可是她總是偷懶不來開會,結果只好蓉子一個人被迫坐上針氈了。

「所以說,下一個便到蓉子了。請妳帶一位不輸給支倉令的有趣的孩子來吧。」
「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我想妳有請求該向自己的妹妹說。」
「聖啊......在說她找不找到妹妹之前,妳不覺得她單是應付自己的事已很勉強嗎?」
「還是那麼縱容她呢。」

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好像怪責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似的看著她。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過份保護自己的妹妹,也不是從今天起的了。

「要不妳試試強行把聖塞進一個框架?她一會便會粉碎。那麼散得一地也是的尖銳碎片,究竟由誰來收拾啊?」

利用著這種威脅,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一直以來也這樣保護著自己的妹妹。

對蓉子來說,她是很樂意收拾那些碎片。可是也不想看到佐藤聖這個朋友受傷害或者粉碎。所以結果還是順應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所說的,大家也是在縱容她,是連帶責任。

「我說妳是為什麼選了這麼麻煩的人當妹妹啊,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

聽著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的說話,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笑了出來。

「因為我想放纖細的玻璃工藝在旁製飾欣賞啊。」

被說喜歡自己的樣貌,這個理由令聖決心成為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的妹妹。某程度上,是一種究極的求愛。

「雖然我也明白像蓉子那樣實用的妹妹是珍貴寶物...」
「那麼說,聖是玻璃工藝的話,蓉子又是什麼?」
「包袱布。」
「此話何解?」
「能夠方方便便地用在不同地方,不礙事,不會破掉。」
「說得妙!給妳五盞燈!」

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相手撞撞地說。這的確是說得很妙,就連蓉子自己也覺得再沒有比這個形容得更貼切的東西。


「這是作為蓉子姐姐的希望。可以的話請在前頭加上『高級』兩個字,不是膠製的那種,而是布製的。就是上面有刺繡呀名字呀的那種。」

雖是很感謝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那小小的細心,可惜被取笑得太多,令到這個辯護也沒有效果了。蓉子一副複雜的表情嘆一口氣之際,姐姐便說著「我都忘了啊」的取出一本筆記。

「這是什麼?」
「我們把一些比較注目的一年級生都列了出來,雖然我們沒有叫你在這裡面找妹妹的意思...但可以當參考用吧?」
「請讓我看看。」

這種閒事,要是在聖身上管的話她一定會激烈地反抗吧。這麼想著,蓉子接下筆記本。裡面有二十個左右的一年級生的班別和名字,還寫著像所屬的課外活動等等簡單的介紹。當然,三位薔薇也沒注意到的支倉令沒有在這本簿上出現。

蓉子散散地揭著筆記,可是只看著一年級生的名前,連學生相也沒一張,是沒可能選到真命天子吧。

「我想要當作參考書來使用的話是一件頗難的事,姐姐。」
「我想也是吧,還是不依靠筆記比較好。」

看來只是貪好玩的寫來看看,或者其實只是想看蓉子的反應為樂...她就是會做這種細心的惡作劇的人。也許是大學考試唸書唸過頭的反效果吧。

「呀!」

蓉子的視線停留在某位學生的一頁。

「......怪獸。」
「怪獸?」
「呃,沒什麼。」

當然名單上的她不是怪獸,只是不覺意地自言自語地說了出來。她,某程度上是校園內的名人,即使沒有相片,蓉子也知道她是誰。

「呀呀,小笠原祥子嗎?」

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看著蓉子手裡的筆記說。

「為什麼只有她那版用斜線刪掉的?」
「循例是有寫到她的名字啦,不過要和她結成姊妹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一致通過決定把她刪掉了。」

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黃薔薇大人(Rosa foetida),三位薔薇大人的見解是一致的意思吧。

「是因為有錢人家的千金很難相處這類原因嗎?」

小笠原祥子是大公司的社長千金。

「不管是有錢人家的千金還是庶民人家的千金,也只是一介學妹而已。不過啊,不論妳選什麼人當妹妹,也會是對著一個人學習和她相處,所以包括容易相處還是很難相處的人,最後都會出現性格不合的問題也說不定。但是,這些都是到後來才能管的問題吧?」
「那即是?」

問了刪除小笠原祥子的理由後,這次到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回答。

「很單純的理由,只是因為小笠原祥子沒有空閒。」
「是指她的學習班嗎?」

蓉子把瞬間浮現在腦海的東西說出來,兩位薔薇大人便有些許意外地說「妳已經知道啊?」。

「上學和下課的時候,幾次也看到她拿著書包以外的大大的手提袋。」
「幾次,嗎...」

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強調了那部分,但蓉子就裝著沒察覺到繼續說下去。

「不過說到她有參加課外活動--」

支倉令也會一邊參加劍道部一邊成為江利子的妹妹吧。而且作為年輕少女,有上一、兩個學習班也不足為奇。在名單中的其他一年級生也不可能全都沒上學習班吧。

「她每天都沒有課外活動啊。」
「那她的學習班是每天的嗎?」

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點頭。

「聽說就連沒有帶著手提袋的日子,家裡也有老師來。」

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接著道。

「即使每天都得上課外活動,負擔學生會起來也比較容易。除了可以按著繁忙程度,仔細的分配時間,說極端一點,還可以在同一個地域裡走來走去。」

只不過要是那是在學校以外的事情,便沒有這套戲唱了。亦因此,小笠原祥子便從名單上刪去了。

「刪掉的理由只有這個嗎?」
「只有這個。這不正是很叫人不敢動她的理由嗎?」

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微笑了一下,喝一口紅茶。

「我明白了。」

蓉子閉上筆記本,與此同時...

「別打算勸說小笠原祥子辭去學習班喔,蓉子。」

連頭也不抬一下,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說。那是猶如在談論今天天氣如何的語氣。

「姐姐......」

果然是鬥不過這個人,在妹妹自己有自覺前,已經被姐姐將自己的想法準確無誤地猜出來。

「那是校外的事,不輪到學校的一介學姐侵犯。」
「那麼,我該怎做...」
「怎做?那我問妳,妳想怎做?」
「怎樣的意思是?」
「妳,已經決定了要小笠原祥子?」
「不。」

無法說出「是」。不過說「不是」又變成謊話。雖然小笠原祥子是令人在意的存在,但又不會因此要她當妹妹。

要和她相處,定必要有心理準備。相信她是和佐藤聖一樣程度的「麻煩對手」吧。比起學習班的事,說不定和她相處才更艱難。

「這樣的話妳便沒什麼可辦吧?不要和她扯上關係好了。」

面對沈默不答,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再重複一遍。

「蓉子,回答我。」
「......是。」

和說的話不相符,蓉子確是理解到自己更加地傾向小笠原祥子了。


上學的時候,會無意識地找尋小笠原祥子的身影。
放學後,走一趟薔薇館把打掃這些雜務做完之後,又會裝著上洗手間般自然地溜出來,無意味地走到銀杏樹林。
不,有意義的,去看小笠原祥子便是目的了。
她何時何地也做著美麗的、縕藏著堅強的意志的表情。可是蓉子有時候會看不下去。
究竟她在和什麼戰鬥著呢?為什麼不戰下去不行?
只從外面看的話,什麼也沒法知道。想去踫觸她的內面,想去窺看她的內心...這個想法變得一日比一日強烈。


「小笠原祥子同學。」

和平常一樣,眺望著那彷似邊走邊破壞著大街的怪獸面貌的那個一年級生,這次終於向她出手了。那是在聖母像之前。

「是。」

祥子在那一瞬間是以被嚇倒的表情回頭,但隨即又恢復平日那似是準備作戰的強韌目光,續說「什麼事?」。

「我有點話想跟妳說,妳能空出多少時間呢?」

祥子看看手錶。

「如果只是十分鐘的話...」
「十分鐘。那就夠了,來吧。」

蓉子微笑著開始起步。
這裡是放學後學生們人來人往的並木道,雖不是說怕被人看到,但這裡不是可以安靜地談話的地方。

「今天是書法嗎?」

從布製手提袋看到一些像是書法用具的東西探了頭出來,還隱約看到裡面有放毛筆。

「是的。」

雖是沒有自我介紹過,但祥子似乎知道蓉子是誰。可是還未理解到為何那位紅薔微花蕾(Rosa chinensis un bouton)會叫住自己。

「妳不用害怕,我不是要邀請妳當妹妹啊。」

蓉子在前攔截說道。然後祥子的臉便閃過一抹複雜的表情,也許她剛才真的想過蓉子叫住她是為了這個吧。

「聽說妳上很多學習班...這樣的話我便說不出要妳來幫忙山百合會的工作了。」

蓉子隨即補充說道,以表明她並非暗示著祥子沒有成為紅薔微花蕾的妹妹(Rosa chinensis un bouton petit seour)的資質。
兩個人走進大學的地域,在看到噴水池的長椅子坐下。四周雖不是完全沒人,但單是沒有和自己穿著同樣校服的人便令人覺得很安樂。
蓉子看著由噴水池的飛沫形成的小彩虹,說道:

「哪一樣最喜歡?」
「什麼?」
「學習班。」

接著祥子遲疑了一頓,便回答:

「說到喜不喜歡...我並沒有想過這類事情。」

那是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喜歡書法、我喜歡芭蕾舞...雖然沒期待過她會答這些天真的答案,但也沒想過她會答「沒有想過這類事情」。想隨便應付才剛認識的學姐的話,就該答「每樣也喜歡」或是「不能評定優劣」,來敷衍著逃避問題便可。
但她答的是「沒有想過這類事情」。這令蓉子興奮得心癢難熬,因為祥子不加修飾地把所想的說出口了。
所以不自覺的想聽她下一句,而問著下一個問題,

「原來不是為興趣而學啊。那麼是慣性?還是聽父母之命?」
「都長這麼大了,怎麼會是父母之命。老師們是祖父和父親找回來的,我是以自己的意思學下去。」
「明明都不喜歡啊?」
「這是修練。」

修練,這是一個和高中一年級的少女毫不相襯的詞語。所以蓉子就以開玩笑的語氣問問看。

「難道妳要去相親嗎?」
「相親?......不。」

祥子立即便否定了,可是,想了一會後又更正說道:

「不知道,說不定真的要去相親。」

那幾秒裡面,究竟有什麼浮現在她腦海呢?可是又不能問得太深入,因為她們不是姊妹(seour)。最重要是蓉子看到祥子臉色沈了一下...大家族的千金,大概都有一般庶民想像不到的故事吧。

「要是這樣的話上學習班便等於替妳鑲金箔了。」

即使蓉子認為像她那樣有錢,有美貌,又聰明的千金小姐,事到如今已不需鑲什麼金箔,但還是故意這麼說來結束話題。因為她覺得再說下去便會迫她進死路。可是...

「不是想要鑲金箔。」

祥子還是說了。

「我認為自己仍欠缺了某些部分,所以想用來填補它。」
「很有上進心呢。」
「只是不認為目前的自己已足夠罷了。我不是否定這十五年來的自己,只是想去找尋些什麼。」
「找到便好了,那個"什麼"。」

蓉子站起身子。

「過了十分鐘啦。」

危險!沒差點便要把念珠交給她了。不禁想和祥子一同去找尋那個"什麼"。

「究竟妳是想幹什麼呢?」

祥子也站起來,把手提袋掛上肩膊後再拿起書包。

「說了吧?我想跟妳說話啊。」
「是嗎?」

驟眼看到她笑了一下,是不是錯覺呢?

「安好。」
「安好。」

兩個人打了利麗安專用的招呼後,便在噴水池前分別了。正打算回薔薇館,蓉子走回並木道時,就看到聖站在那裡。

「咦∼?蓉子看上小笠原祥子這事是真的啊。」

她正準備回家。看來這天也要躲懶不開會。

「很像妳會做的呢,真的很像。」
「很像?」

反問之下,聖一張諷刺的臉笑說:

「喜歡管人閒事的蓉子,以及似乎很值得去管的一年級生。」
「拜託妳別一句愛管閒事來解釋這件事,我也不是什麼人的事也愛管的。」
「是嗎?那我真是失言了。」

蓉子只是想接觸她在意的人,而她在意的人大都被認為是「麻煩的人」罷了。

「請了她當妹妹嗎?」
「因為有各種原因,所以沒有。姐姐也阻止我去管她太多。」
「阻止,不過蓉子要幹的時候便會幹的吧?」
「嘿嘿...」

蓉子說著「妳很清楚我嘛」的笑起來。

「不過啊,妳不認為這件事被紅白二人設計得很妙嗎?」
「設計?姐姐們嗎?」

這是意料之外的一句話。

「但是,把無法請小笠原祥子當妹妹的最大理由說出來的是姐姐們啊?」
「那就不知道了。但蓉子喜歡垮越稍高一點的欄吧?」

聖伸出食指在蓉子臉前畫圈圈說道。

「垮欄......」

在被列入名單中的一年級生中,只有一個人被排在名單之外,那就是小笠原祥子。明明把那頁撕下來便了事,但卻奇怪地用一條斜線刪去。

「妳想說這一切也是姐姐們計劃的?」
「也許吧?」

這麼說,難不成姐姐們給予蓉子的家課,就是把小笠原祥子的問題解決?
『想要小笠原祥子當妹妹,就靠自己的力量完成家課吧。』
可是,要怎辦才好呢?姐姐又封殺了勸說小笠原祥子辭去學習班這條路。

「怎也好,妳找到妹妹對我來說是一件喜事。請妳努力喔。」
「聖。」

明明大家都是花蕾,聖卻把自己找妹妹的問題掉在一旁不管。

「明天是新生歡迎會啊。」

蓉子向著往校門走的朋友的背部說道。

「我會出現的啦。」

聖頭也不回的回答。

「因為我和姐姐說定了嘛。」

呀呀,對了。
就因為這樣,我才老是被人說「愛管閒事」。


由山百合會主催的新生歡迎會,每年也是在五月中的聖母瞻禮後的下午舉行。
新生歡迎會,是由山百合會的幹事召集一年級生到聖堂,內容是替一年級生做加入本校大家庭的儀式,把頸鏈送給她們。此外,也有簡單的表演來歡迎她們。這當中,也包括讓新生認識被稱為薔薇大人的學生會成員的意義。

「姐姐,我想我不要妹妹了。」

快要開始之前,蓉子為了準備而走到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旁邊。準備好的籃子裡放著分好了的頸鏈,很快,三位薔薇大人便會分工合作把它們替全部新生戴上了。

「唉呀唉呀,那真是令人困惱呢。」

從姐姐的語氣中,一點也聽不出她很困惱,大概沒有當蓉子說真的吧。

「我會為姐姐添上麻煩的。」
「沒所謂喔,反正我畢業之後,到時辛苦的都是妳自己吧?我......對,大概只損失了一包草莓牛奶。」
「咦?」
「我和黃薔薇大人(Rosa foetida)打賭了,看誰的妹妹首先找到妹妹這樣。」
「打賭的是草莓牛奶嗎?」
「所以說,這件事只值這個程度的東西啊。」

姐姐的說話,暖暖的滲入內心。蓉子再次想著,看來這一生也鬥不過這個人。

「這樣哦,蓉子果然是要小笠原祥子嗎...」

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小聲細語之際,通過麥克風,黃薔薇大人(Rosa foetida)的一句「恭喜各位新生入學。」響遍聖堂之內。這就是山百合會主催的新生歡迎會之始。
蓉子拿著籃子,站在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旁邊。先是一年級李組、藤組和菊組給叫出來。

「願聖母與妳常在。」

姐姐們平等地、靈巧地替她們一個一個戴上頸鏈。

「願聖母與妳常在。」

完成了這三班之後,接下來便是桃組、松組、樁組。
蓉子看著松組那班人想著:「我沒辦法啊。」
因為在這一大群的一年級生之中,就只懂追著小笠原祥子看。
要把這不正常的視線正當化,就得請她當妹妹,對,只有把她變成和其他人不同的存在。要是不能把她變作妹妹,就不應該想要其他人當妹妹了。

學號排前頭的祥子,一下子便走到前面來。

「願聖母與妳常在。」

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替她戴上頸鏈後,本應是讓開位置給下位學生前來的時候,祥子卻無視了這程序走到蓉子跟前。

「紅薔薇的花蕾(Rosa chinensis un bouton)。」
「嚇!?」

蓉子被這出乎意料的行動嚇倒了。也許是這樣子很好笑,祥子微笑了一下,那是華美的微笑。原來她是一個可以笑得這麼可愛的孩子啊。

「我已經辭去所有學習班來了。」

嫣然一笑,同時以那雙擁有堅強意志的眼睛,清楚地說了這句之後,祥子便翻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看來我可免費喝草莓牛奶呢。」

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以只有蓉子才聽到的聲量小聲說。
呀呀,對啊。蓉子點一點頭。
這次輪到我回應祥子得出來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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