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的看顧 華倫天奴的禮物(後篇)
「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人生最美好的一天」
[翻譯完成日期: 2003年6月11日]
1「……真差勁。」
號稱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的水野蓉子，一個人在巴士上細聲道。
幸好巴士正空蕩蕩的，能聽到這個尤如嘆息的自言自語的人，在半徑一點五米以內的範圍也不存在。
已經是黃昏，是放學的時間。
從車站到利麗安女學園的巴士上，亦沒有很多人乘搭，有一半以上是空位來的。
「……痛。」
那鼓在下腹部如波浪湧上來的痛楚，使蓉子面容扭曲了。
（只有女性才有的這種痛楚，怎麼想也是很不公平啊）
她的身體狀況實在十分之差，正因每月一次的Blue day。
（可是，真叫人投降）
平時已不是叫沒什麼經痛的人，但今個月的特到厲害。比予定的早來了五天，說過分就真的頗過分的。昨晚就已經有點預感的了，想不到是今早到來。託這個的福，這天一開始便被毫不簡單的腹痛感困擾著。
（不止這樣）
倒霉重疊倒霉，前陣子已有點「先兆」的感冒，昨晚起正式發作起來了。一浪接一浪，今早探過熱便有三十八度七分。一句解釋就是自己身體管理方面失策，沒有辯解的余地。
要是普通的日子，說一句「沒辦法」就放棄，可是沒法說出這句的原因，就因為今天正是大學入學試。
亦因此理所當然的沒有去醫院的閒暇，只好喝混了止痛藥的退燒劑便到考試試場去。全靠那些藥燒得退了，可是又因副作用而腦袋變得呆呆滯滯。不特止，還收到令人討厭的贈品-胃痛，這大概是因為早餐時沒甚食欲，熱鮮奶只喝了一半的後果。
總之，就是在這種狀況之下大學入學試來臨了。雖然總算是填滿了答案欄，但出了什麼題目答了什麼答案，現在回過頭想一想卻一點都記不起。
那就變得為了什麼而吃藥也不知道了。腹部的痛楚，才不是簡單得喝兩次藥便可以沒事。
「呃、是什麼呢？」
呆滯地看著車窗玻璃上所映照的自己的臉，蓉子思考著。
明明身體是這麼差，為什麼自己仍在這裡搖著巴士呢？考試完了，直接回家蓋上被子睡覺才是正確的選擇吧。
（我…的確）
空浮地思考著。
窗外的景色好像上課時用的幻燈片，只有看慣了的風景機械式的流動著。
（我的確是……有不去學校不行的事）
所以才去。
好像是明天去也可以的，但明天就已經太遲了。一定有今天不去學校不行的理由。
那，是什麼呢？想不起來。
說忘記了，不如說身體無意識的拒絕為了思考而費力吧，腦袋裡頭仍是朦朦朧朧。
是什麼呢？
驟然，再次把視線投向窗外。
「……嚇！」
蓉子不禁站起身來，因為映入眼簾那種不調和感覺的風景。
「糟了」
看慣了的幻燈片已經完結。不經不覺走過了利麗安女學園前的巴士站，且說不定已駛到較近下一站的地方。
「呀∼呀」
一向也是在很多學生一起的時間乘車，沒有聽車內宣佈的必要，即使在發呆，只要跟大隊在學校前的巴士站下車便行。
沒有法子，蓉子只好按下按紐，把想下車的訊息傳給司機。搭過頭，是上學史上第一次發生的事。
果然，今天說不定是最差勁的一天。2
倒轉頭行了一個巴士站的路程，便從正門進入學校的領域。
其實不倒轉頭走，從巴士站走到學校後門該是較近的，但發現時已走到校門，後悔莫及。
今天的蓉子的腦轉數惡化得頗多，少少的失敗想成是無可奈何便算數實是重要。
別看她現在這樣子，蓉子平常可是聰明伶利，擁有優秀的判斷力及領導力，而且還是又漂亮又溫柔的完美姐姐。要是給學妹們看到這個不合付形象的樣子，便會糟蹋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的名號了。
可惜她現在沒有維持完美的餘地。
肚子很痛、
肚子很痛、
肚子很痛、
肚子很痛。
每走一步身體都向腦袋投訴著痛楚，蓉子一邊抑壓著一邊慢慢地走過銀杏樹林。
痛只是這一刻。
很快便不痛的了。
再忍耐一會。
我不是每次也這樣跨越了痛苦嗎？
心中一邊向身體唸著，走到聖母像之下。
「……」
想著一如習慣地祈禱，走近被柵欄包圍著，有小森林和池塘的庭園時，卻被眼前異樣的光景嚇得卻下步來。
（……）
雖不是多人得可形容為人群，但分支路附近確是聚集了不少人。
不，要是單單如此蓉子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上學放學時為了祈禱而停步的學生，令這裡一時間變得混集時不時也有，但這次的集團卻明顯地為了祈禱以外的目的而聚集在此。
因為聖母像正面的地方，還餘著不少空間，該說除了兩個人外什麼也沒有吧。但離那裡遠一點的地方卻有一列像是等候輪替的人在。
（這個光景是…）
好像在某處見過。蓉子努力地追?記憶。一年，不，兩年前吧，記得自己也試過這樣。是請求去年畢業了的姐姐一起來到這裡的。
「呀，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
在隊列的先頭的二年級學生，發現到蓉子便向她說「安好」打招呼。她好像是見過面的，是祥子的同學。在她身旁的少女，看上去似是一年級。應該是她的妹妹吧，羞怯地模倣著姐姐打招呼。
「請妳先去祈禱吧。」
剛才在聖母像前的兩名學生正好要離開。
「這樣好嗎？」
插進候列的隊伍實在有點不好意思，但排最前的二年生卻搖搖頭。
「不要緊喔，因為我們以不阻礙人祈禱為前題而借用這裡的。」
一年級的學生手上握著一個小盒子。細心一看原來排成兩行的隊伍之中，其中一名學生手上必是拿著些什麼。
「呀呀……」
蓉子終於想起了。
小盒子是巧克力啊。
「今天是情人節吧？」
「嗯……哎呀，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不是為此才回來學校的嗎？」
「是呀。」
這樣點點頭便走到聖母像前，白色的聖母像一如往常浮現著一個慈悲的微笑。
「我是為了這個才回來喔。」
方才想起。3
在情人節的今天，開催了一個花蕾(Bouton)們的尋寶遊戲。
因為撞著了考試日，無法參加遊戲，但早已決定要過來看看進行得怎樣。
那三人會把寶物藏在哪裡呢？
是什麼人找出來呢？
要是自己的話會藏在哪裡呢？
我又想什麼人找到呢？
思考是很有趣的，但只限於身體無恙時。
「……」
蓉子嘆一口氣。
當走入校舍時，最厲害的出血湧到來，便立即衝進最近的一樓洗手間。還好是放學後，洗手間一個人也沒有。輕鬆地選了最入面的洋式廁格。但鬆一口氣也只是這一時間，才站起來眼前卻突然轉暗。沒辦法，蓉子只好坐在便器上歇一歇，該是因為沒怎吃東西而導致貧血吧。
如是者蓉子便占領著學生用洗手間的一個廁格。
「……呼」
感覺也很差，大概是不會嘔吐出來，但胸口總是悶悶的。
真是禍不單行。
難以忍耐的腹痛才剛漸漸好起來呢。
但一想到這種痛楚還會持續幾十年便十分憂鬱。
蓉子到目前為止也沒想過生為女性有何不滿，這都有賴學校的教育方針或生活環境等等因素，因此心裡是感謝著父母和學校的老師。
男女之間沒有優劣，因為欠缺任何一方也無法有新的生命?生。
只不過是在進化的過程中，遙遠的先祖們認為男女分?角色對生存競賽比較有利，才有現在這個結果。
（可是呢…）
經期、懷孕、產子、更年期。
一想到今後要走過的道路，便不禁嘆息。以性別一個字來解釋，男和女之間身體所承受的負擔相差好像太大了。即使以壽命較長作為獎勵，也不太化算吧？
（算吧，再怎麼想也沒用）
所以平時是不會想的。
會想這些，對，只有好像今天有經痛，還跟旅行日或體育課等等撞上的時候。
大概歇了十分鐘，身體好了些時，有聽聽外面的聲音的餘地了。
「妳找了哪裡？」
「不知道是哪個色，但好像說找到咭啦」
「令學姐的班主任是教哪科的？」
「百葉箱在哪？」
從走廊、從外面都聽到學生們的聲音。
看樣子尋寶還未完結呢。
「啦∼啦∼啦∼」
這次是有什麼人走進了洗手間，入了其中一個廁格。
在遊戲中途仍能有餘閒上洗手間，或者是沒參加尋寶的學生吧。以為沒有其他人在而哼著歌，看來心情很好。
這麼想著，突然響起一陣隆隆聲。聲音逐漸接近，聽起來是幾個人的腳步聲從校舍外面傳來。
（喂喂，這是賽跑嗎……？）
學校十分熱鬧。
雖發生了很多事情，基本上還是和平的，而且愉快。因為利麗安女學園是被聖母守護著。
好了差不多該走…才站起來，又聽到奇妙的聲音。
咚！卡擦卡擦、啪沙啪沙、咚！
「窗呀！她爬了進窗口！」
外面傳來這樣的喊叫聲。
啪撻、卡擦。
卡撻卡撻卡撻卡撻。
看來是逃亡者從窗子侵入洗手間，為了防止追蹤者跟來而關上窗上了鎖。
廁格外發生了什麼事呢？蓉子泛起了很大的興趣。但當聽到另一個廁格傳來「什麼事！？」的叫聲，被搶先走了出去，蓉子便失去了走出來的時機。
「祐巳同學，妳幹什麼？」
從廁格走出來的人，稍稍回到廁格沖廁後再說。
（祐巳？）
雖然是很常見的名字，蓉子卻有反應起來的原因。因為蓉子的妹妹，亦即小笠原祥子的妹妹的名字正是祐巳。
她是近來稀有的出土文物，而作為祥子的妹妹是最適合的了。當然，蓉子以祖母的立場對她也很是縱容、很是寵愛。
「……捉迷藏，吧？」
回答的聲音，確實是福澤祐巳本人。那麼從廁格跑出來的，便剛好是祐巳的朋友吧。
「寶物呢？」
「還未找到。」
這麼說便是在尋寶遊戲途中玩捉迷藏。
（……這個祐巳，到底在幹什麼呢）
蓉子湊近廁格的門扉，豎起耳朵。
「唏喲喲」
牆壁響起咯吱咯吱聲。
（唏喲喲？）
無法預想。祐巳有時會做些超越想像的事。
「……祐巳同學？」
祐巳的朋友以怪異的聲音道。
「我出去後，可不可以替我鎖上窗呢？還有別跟人說在這裡遇到我。」
「……嗯，好吧。」
看樣子是再一次爬出窗到外面去。
（原來如此，有動腦筋呢）
從入面鎖上窗，便令人難以預計到她再往外走了。
「那拜託妳了」
撻一聲後，窗子再次關上及鎖上，祐巳似乎安全逃掉了。
「究竟是什麼啊」
祐巳的朋友自言自語著離開了。蓉子也走出廁格。
洗了手走出走廊，遇著似是祐巳的追縱者的一團人。
「妳們」
浮著一點惡作劇心理，蓉子叫住她們。
「Ro、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
全部有六個人，這六人好像受過訓練似的，一起停下站直身子。
「在走廊要安靜。」
「是的！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
被警告後，她們暫且急步走，但很快便加速溜進洗手間了。
（呀∼看吧看吧）
一邊聽著閉上門的聲音，蓉子暗自發笑。
就算這麼趕急，祐巳也已經不在那裡啦。4
腹痛漸漸緩和起來。
也許是發燒的關係，也可能是藥的副作用，身體總是像飄飄浮浮，感到和平常加在身體上的重力不同。
對了，就像在水中走路的感覺。
猶如走進大大的水槽裏。
學生們緩緩地，在走廊、在樓梯，還有在校舍外，仿似魚兒的游著。
剛剛走到校舍時因為身體太差沒餘地留意四周，原來校內學生之多令人無法想像是放學後的時段。說不定尋寶有預計之外的參賽者數目。
蓉子也混在魚兒之間，像在睡夢中走著，總是前進不多，可是又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好。
「安好」
不認識的學生叫住蓉子，是一年級或二年級吧，總之不是同級的。
「安好」
蓉子也打回招呼。
「那個…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可不可以一起走？」
「當然可以喔？」
雖然不清楚目的地是否一樣，但蓉子還是答應了她。接著，又有不知從哪來的學生出現，遠離一點向同一方向如游著的走，過了一會還是打了招呼走到身旁。
「我好像桃太郎呢」
蓉子高興的叫起來。不經不覺人數漸漸增加，最後變成帶著全部八人的侍從。
「但為什麼呢？我沒有吉備餃子喔」
「才不是…」
侍從們一起笑了。
「我們不是想要什麼吉備餃子啊」
「咦？」
「我們只是想跟著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喔，也許狗呀、猴子呀、雉呀，也是以吉備餃子為藉口，去跟從桃太郎呢」
其他女生也點頭。
「我啊，常常也想更接近妳一點，可是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卻是完美得沒有漏洞」
「沒有…漏洞？」
「但真是太好了，剛才硬著頭皮叫住妳。」
「對對，不知為何今天的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好像很溫和，或是茫然然的，有著很易親近的感覺…」
「等等，這樣說很失禮呀」
「呀，對不起」
被朋友怪責後，失言的學生便立即道歉。
「沒要緊喔」
蓉子微笑著。
「……呀呀，是嗎？我平常都是那樣子啊」
連自己也沒有察覺。並不是勉強要維持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的威嚴，而是本身就是那副樣子。也不是想要做優等生，只是除了這樣子外便無法生存下去。
「那麼我們便是相思呢」
是指在薔薇館的自己，以及在那以外的普通學生。大家也想走近一些，想縮短距離，卻總是事與願違。
「喂，求求妳們，一起到薔薇館好不好？」
「嗯，當然好」
想回頭，便發覺自己總是在忙。沒任何目的，像這樣慢慢地在走廊散步，從來沒試過。完全沒有停下來的空閒，也沒有繞道走的餘地。
說不定，只有在在忙著什麼時才能確認到自己不是不被需要的人物吧。
緩緩地抬頭，平日來慣了的薔薇館，此刻在眼裏似是映照出奇異的光彩。
「呀、蓉子」
在那邊的是，號稱白薔薇大人(Rosa gigantea)的佐藤聖。同是被叫為薔薇大人的同伴之一。
「我還在擔心妳不來啦，是從試場直接來的？」
總是一副端正容貌的聖，好像因為吃著什麼而變形了。
「妳究竟在吃什麼？」
看看聖臉上粘著的碎屑，是茶色和黃色的海棉狀碎。大概是收到情人節蛋糕，急得等不著回家吃而偷偷吃掉吧。
「不、沒什麼，哈哈哈」
被說中了而裝著笑扯離話題，聖看到跟在蓉子後面的侍從便招待她們進去。
「歡迎光臨，可愛的客人們啊，歡迎來到薔薇館」
「打擾了」
她們一個接一個，徐徐走入裡面去。
「哎呀哇、帶了頗多人來呢。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真像桃太郎」
看來聖也認為是一件叫人歡快的事。
「她們是沒有吉備餃子的可憐侍從喔」
「呀，那麼至少喝杯茶優待一下妳們吧，志摩子她們也在上面啊」
為了不弄壞古舊的梯級，客人們小心奕奕地走上二樓時，玄關的門很有氣勢的打開了。
「喂、黃咭被找著了的事是真的嗎？」
跑進來的人物，少有地弄縐了領帶。她的註冊商標的頭箍也微微粘著塵埃。
「江利子……不，黃薔薇大人(Rosa foetida)」
「哎呀，在那邊的是紅薔薇大人(Rosa chinensis)」
打了「安好」這樣的招呼沒久，江利子便向樓梯飛跑。
「不是慢慢來的時候呀，我聽說令的咭被找著了」
「我也是才剛來到罷了」
跟在隊列的最後，蓉子也走上樓梯。因為有聖的引導，所以蓉子不必擔心帶來的客人們。
「是嗎？說起來妳穿著大衣呢，今天是考試日沒錯？」
「嗯」
「是蓉子的話便能輕易應付吧？」
「那就，好難說定了」
上完樓梯，便走到二樓的會議室兼客廳。在門前已聽到裡面的聲音。
接著。
「……？」
和江利子互望一眼，便打開好像餅乾的門扉。
「………」
這是什麼回事？
那裡有個奇跡在等著蓉子。
溫暖的房間。
決不能說是闊敞的空間，卻擠滿了近四十位少女的笑容。
一些人在歡談、一些人在喝茶、一些人在玩遊戲。
各式各樣，隨著自己心意做著各樣事情。
「江利子……」
蓉子呆站著。在她旁站著的江利子，緊緊地抓著她的手。
「嗯嗯，真的很美妙」
「還有喔」
先進了房的聖，牽著兩人的手走到窗邊。明明是這麼寒冷，但聖仍故意打開窗說「怎樣？」。
「這是……」
從薔薇館的二樓，可以看到中庭。
正好學生們一個接一個迅速地聚集在那個中庭。
「說穿了，其實是因為遊戲時間快完呢」
聖笑起來了。看來是和開始遊戲時一樣，遊戲完了時也是在中庭集合。
「但這光景很好吧？」
「……嗯」
從校舍的那邊這邊，從校庭來的學生，仿似都是以薔薇館為目標。
「是蓉子妳的請求」
「嗯嗯……！」
蓉子想看的是這個光景。
在畢業前，無論如何也想看到學生們熱熱鬧鬧的來到薔薇館。在館內外也聽到學生們的笑聲的薔薇館，是她最渴望看到的。
「姐姐」
越過學生們，看到花蕾(Bouton)們走向這邊。
看到她們很高興似的來迎接，弄得自己也感到幸福起來。
「姐姐們，要喝茶嗎？」
祥子問道。
「不用客氣，尋寶很快便要完吧？」
「那麼，請率先拿這個…」
令把當作參加獎用的小粒巧克力放到蓉子手上，加上來是三顆，包括聖和江利子的份兒。
「我們真是光榮引退啦」
一邊剝著巧克力的錫紙，江利子一邊唸著。花蕾(Bouton)們便為了遊戲終結的事而走去忙了。
這樣離遠一點看著妹妹們，突然有點天神的感覺。
「薔薇大人們，來不來這裡？」
不認識的學生拉開椅子揮手道。
揮手回應著走向那邊時，淚水也逐漸湧上來。放在口裏的巧克力，就好像能溶解蓉子自己那麼甜。
這是夢啊，蓉子想著。
「情人節有考試真的最差勁呢」
聖笑著說。而蓉子卻搖搖頭。
「最好啊。」
「咦？」
「今天是，目前為止，人生最美好的一天」
遊戲完結的宣佈廣播著。
這不是最美妙嗎？
還是我根本未從睡夢中醒來？